【聂卫】云梦鬼谷
*玄幻世界AU
*部分设定参照小说《索拉里斯星》
*角色死亡预警
第二章
辰时已过，阳光透过窗棂照进小屋，光线中飘浮着数不清的细小颗粒。盖聂眼睫微动，意识逐渐回笼，他很少会醒得这么晚，双腿还残留着长途跋涉的酸痛，胃里也难受的很，将近七八个时辰没有进食导致他现在又饿又渴。
但现在的盖聂却顾不上这些身体上的不适，他躺在床上纹丝不动，仍旧闭着眼睛，头脑却已开始快速运转。
他适才醒来便察觉到屋内有人，可不说鬼谷位处偏僻，一般人根本无法找到，这入口处的机关是几代鬼谷子的心血，就算是机关术方面的天才也需得两三日方能破解，这人是何时又是如何进了鬼谷，现在又为何在他的房间？
若说他是在盖聂之前进入鬼谷，那他之前藏身在哪儿，盖聂武功已经是顶尖，一个大活人在附近他却一点儿也没发现，这种可能微乎其微，这种情况除非是对方武功远超于他，而盖聂肯定当世没人能有这般修为。
另一种可能便是，这人是昨天在盖聂之后进入鬼谷的，可是这样就有另一个问题，从盖聂进入鬼谷到现在不超过七个时辰，
就算这人是和盖聂不同方向赶过来的，但七个时辰的时间肯定不够他破解鬼谷的机关，然后来到盖聂和卫庄年少的住所，悠哉地坐在盖聂床边等他醒来。
这人似乎对他没有恶意，盖聂能感受到对方的状态很放松，而且要是真想杀他，恐怕那人早就动手了，何必等到现在。只是若真没有恶意，又为何闯入鬼谷，还光明正大地坐在他床边，这种种行事包含着挑衅意味，分明是来者不善。盖聂心中疑惑重重，对方的目的到底是什么？
不待盖聂理清头绪，只听得一道声音说：“醒了还不快起来。”语气之中颇为嫌弃。
听见熟悉到骨子里的声音，盖聂大为吃惊，瞬间睁开双眼，双眸震惊地看着坐在床边的人。
那人也正直勾勾地盯着他，面容和盖聂记忆中的分毫不差，几年过去了，他的小庄一点儿也没有变。
盖聂顿觉自己之前的猜想太过滑稽，同时忍不住心里难受，干涩地开口唤了声：“小庄。”
卫庄奇怪的看了他一眼，委实不明白何以盖聂看见他之后表情会如此悲喜交加。
“师哥？”
自从看到卫庄的那一刻起，盖聂基本确定自己是在做梦，只是梦里的小庄太过真实，他甚至想就此沉溺在梦境中。
盖聂慢慢坐起来，不敢大幅度动作，生怕打碎了这个梦，惊跑了卫庄，他不由自主地用眼神一遍又一遍地勾勒卫庄的轮廓，却始终不敢伸手去触碰卫庄，半晌，他叹息道：“小庄，你终于愿意来看我了。”
卫庄奇道：“你在说什么？我们不一直在一起吗？”
盖聂苦笑了下，看着他的发梢，眼神深不见底，语气感伤：“是啊，我们一直在一起。”
卫庄心中浮现出四个大字：莫名其妙。这盖聂的表现着实令人摸不着头脑，难道睡傻了？卫庄用视线把盖聂从头到脚检查了一遍，迟疑着问道：“你……没事吧？”
不，我很不好，我很想你，盖聂并没有把心里话说出来，而是沉默地看着卫庄，看他锋利的眉目，挺翘的鼻梁，淡色的唇瓣，看他神色平静祥和，目光纯净无辜。他什么都不知道，盖聂想，他不知道他自己已经死了，也不知道我这几年的相思之苦有多难熬。
不明所以的卫庄眉头越皱越深，伸手就要去搭盖聂的脉，这时盖聂终于情难自抑，长臂一伸，轻轻地将卫庄抱在怀里，指尖下是卫庄脖颈处触感凉滑的肌肤，耳边是卫庄均匀绵长的呼吸声，他温热的呼吸打在盖聂的侧脸上有些痒痒的，一切都如此的真实，盖聂希望能把这一瞬间拉长到永远。
却在下一瞬间，天堂转为地狱。
他怀中的是活生生的人！
这不是梦！
这两个认知使得盖聂霎时寒毛直竖，将怀里的人一把推开，面上好似结了一层冰，声音也冷了下来，“你是谁？”
“你在说什么？”卫庄皱起眉不悦道，完全不能理解盖聂的问题，看盖聂的眼神和看疯子没什么两样，这人今天实在太不对劲。
“你是谁，为什么要假扮小庄？”盖聂眼神冰冷隐隐透着杀意。他已经出离愤怒了，居然有人敢假装是小庄，弄虚做假居然还胆敢跑到他面前来，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，这些年来还有谁不知道卫庄是他的逆鳞。
“盖聂！你发什么疯，我就是卫庄。”卫庄一副既愤怒又不耐烦的样子，瞪得大大的眼睛染着怒气，像是懒得再和盖聂这个失去理智的人交流，愤而起身，转身前对盖聂下了句评语，“不可理喻。”
卫庄虽然生气但到底没有摔门而去，一个人走到窗前，支起窗户，侧对着盖聂看起了窗外的风景，不时地偷睨盖聂一眼，目光相撞，又迅速转过头去，假装正在极目远眺，故意无视盖聂几乎钉在他身上的探究目光。
这副别扭模样让盖聂想起卫庄生前的样子，随后又忍不住唾弃自己，小庄是独一无二的，他不该把旁人当做小庄。
盖聂不动声色地观察着眼前人，忽然间有了一个荒诞的想法，这个人可能不知道自己是假冒的，他真的认为他自己就是卫庄。
一刻钟过去了，期间盖聂构想了很多可能，又全被自己一一否掉，整件事都透着怪异和阴谋的气息，最终盖聂决定先把这个卫庄留在身边，时间一长不信他露不出马脚。
定好了主意，盖聂稍微放松了些，视线却还粘在卫庄身上，太像了，即使明知道他不是小庄，他仍然忍不住想要关注他和周的一切。盖聂垂眸，花了一点时间把被卫庄引起的纷乱思绪压了下去，然后口吻平静地试探着：“小庄，你怎么会在这里？”
卫庄不解地看着他，反问道：“我不在这，又应该在哪儿？”
盖聂短暂的沉默了一会，没有回答卫庄的问题，状似不经意地问道：“你昨天说要出门，是要去哪儿？”
然后，他看见卫庄立在房间中央，抿着唇努力回想，半晌抬头茫然道：“我也不知道，我……想不起来了。”
盖聂闻言点了点头，心中冷然，你当然想不起来了，没发生过的事怎么可能记得呢？
没注意到盖聂冷下去的神色，卫庄眉头紧皱，手指死死地按在窗棱上，不死心地试图唤起自己的记忆，片刻后颓丧地低下头，他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，脑中一片空白，“我……”抬头对着盖聂欲言又止，几次张口没说出个所以然，最后泄气道：“没事。”
盖聂颔首，安抚了卫庄几句让他先坐下，自己则开始收拾久未有人居住的房间。他一边收拾一边借机观察卫庄的情况，还有太多需要弄清楚的事情，比如这人为什么要化作卫庄的模样，他背后是谁，他是怎么来到这里的，来这儿又有什么目的？一连串的问题都需要盖聂去找出答案。
另一边的卫庄心中也乱的很，他方才想说未说的是，他好像忘记了很多事情，只记得盖聂，或者说他脑海存在的所有记忆都是和盖聂相关的。他不愿意说出来，尽管他说出来盖聂也许能帮助他，但他下意识地回避了这个问题。
从盖聂醒来到现在，他无比确定一件事，盖聂不信他。他心中莫名委屈，又感到茫然，似乎一夜之间，很多事情都变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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